第四章 我成了她们的……
她坐在圆形的石上,这石乃是白玉雕就,许久以前,大约是安放在屋檐上又或者是石柱上,做装饰之用。
然而那魔药却是她自己下的,所以仔细一想,师皓也实在同情不起来。
圣玹仙子却是垂下眼睫,静思良久,然后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:“唉——”
他顿了一顿,他的面容,仿佛覆上了冰霜,双目却像是要喷出熊熊的、愤怒的火焰。
他摇摇晃晃站起,目光扫去,放眼过去,首先看到的是那艳红的魅影。
她虽是魔门中人,练的却是夜魅天的无上秘法,一向守身如玉,没想到今日自己下药,自己也折了。
圣玹仙子与火魅女各自举着残砖碎石,往他看来。
她只觉每一寸肌肤,都变得滚烫,意识也迷乱起来。
师皓环视一圈,他的脸庞显得异常的凝重,他的目光隐含着恼火。
这魔药本就是火魅女暗藏着,用来陷害她的,于这男子是大补之药,于她却是毒药,虽不害她性命,此刻却也未能马上恢复。
此刻,圣玹仙子与火魅女都还未醒。
她已穿回了那身桃红色的襦裙,但并未穿回袄裤。
师皓回头道:“这个……”
这乐欲散并非凡间所有,乃是极品魔源,此刻全身无力的她,竟也难以抵挡。
高处的天空是苍茫的,隐约间,仿佛有什么东西,罩在他们的上端。
“这三百年里,烈尊义统治中原,他以金族为皇族,以华夏子民为贱族,华夏百姓,在蛮族的统治下,苟且偷生,活得卑微如蝼蚁。而造成这一灾劫的,却是你们当年所引发的武林纷争。
火魅女单手捂胸,笑道:“你们这些所谓白道中人,不就是假装正经?你让他来杀我,我死了,你赚到,他死了,你也不亏。幸亏这位小哥足够聪明,否则,直接就被你害死了。”
师皓犹豫了一下,适才火魅女将他一同攻击在内,逼着圣玹仙子来保护他。
师皓一边搂着圣玹仙子,一边搂着火魅女,彻底的傻眼了。
因为她穿的本就是白色的绕襟道袍,道袍摊开,盖在她的身上,倒是盖得严严实实,唯有晶莹洁白的一双玉足,露在外头。
火魅女立时也慌乱了起来,原本想要在旁边一边看好戏,一边休息回复玄气的她,竟看到被叶紫姻踹开的男子,如同看到羊羔的饿狼,往她逼近。
圣玹仙子冷然道:“你以为,谁都像你这般无耻?”
在他身后,叶紫姻与苏睸对视一眼,各自捂着衣裳,转身飘开。
一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失身,她心中又气又怒,道心差点再次失守。
师皓转身,见苏睸不知何时,到了他的身后。
师皓慌忙退了一步,担心她一把冰剑杀来,将他碎尸万段。
可这也实在是不关他的事啊?
仿佛连接天地的石柱,让他感到分外的渺小,同时也意识到,这里的空间,绝对是很不寻常。
身后却传来轻轻的,“嗨”的一声。
然后他自己也快速穿好衣服,抬起头来,想着她们醒后,会不会一怒之下,将他杀了?
这几个字,写得威严大气,偏偏那几个字,他却是一个都不认得。
却听一声娇笑,火魅女竟也翻身而起,娇笑道:“你这人也不笨嘛!我与她相斗了这么多年,彼此不分胜负,她既醒来了,我又怎么会还昏睡着?她不过就是自恃正道身份,不好自己亲自动手杀你,所以让你来杀我,逼我将你这个玷污她的臭男人杀掉罢了。”
从某种角度上来说……他其实才是被无端牵连的受害者吧?
他缓缓的道:“你们知不知道,就在你们两个,在这里勾心斗角,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,外头死了多少华夏族的同胞?你们可知道,三百年前,蛮廷南下,屠了多少城,杀了多少人?
此刻的他,自身犹如行走的魔药,那股热流立刻传导向火魅女。火魅女出身魔门,奇诡狡诈,道心却不如圣玹仙子坚定,且魔门中人,本就更加容易受到魔源影响,立时间,便也在师皓身下扭动起来。
师皓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会杀她……”
“你们让大批的武林中人,毁于你们的正邪之争,你们让北蛮渔翁得利,害死无数百姓。你们拥有抗击烈尊义的实力,却在这种地方,虚耗人生,毫无意义的斗了这么多年,坐视华夏沦陷,民不聊生。”
定下神来,直到这时,才有空真正的打量这个地方。
也幸好他多想了这一点,否则,说不定就被她反杀了。
另一边,苏睸听到她的笑声,羞气难当,推着身上的男子,又滚了过来,不知不觉间,三人滚作了一团……
“你、你不要过来……不要过来啊!”她翻身往远处爬。
师皓立在一根石柱之下,从远处看时,这石柱并不太高,感觉上,也不过就是走了半里路,此刻站在这里,抬起头来,却见这石柱上冲云霄,犹如天柱。
他竟对她们做了这样的事情?
圣玹仙子冷然道:“我看你这等魔门中人,浑不将此当做一回事。搞不好你火魅女,早就是玉臂千人枕,朱唇万客尝,一身下贱。”
但是现在,他看着她们的眼神,却是充满了鄙夷。他尽可能的,压低自己的声调,不让自己失去理智。
好在她终究是自幼修行的道门天才,心智坚定,竟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,将身上的男子使劲推开,将脚用尽一踹,踹得他往另一边滚去。
此刻的她,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引发武林浩劫的魔门妖女,更像是被摧残的无助弱女,让师皓隐隐生出罪恶感。
想要起身穿衣,却发现自己依旧虚弱无力。
他慌忙坐了起来,看向左右两边的圣玹仙子与火魅女,一边感叹着自己几世修来的这般艳福,一边却也是头皮发麻。
圣玹仙子眼看着火魅女机关算尽,反误了她自己,不由得笑出声。
火魅女却也暗自后悔,此番当真是自作自受。
远处的破碎的飞檐、倒塌的白玉柱子,有半残的拱门,还有一座匾额,匾额的半边残破,剩下的半边也是支离破碎,匾额上有龙飞凤舞的几个字。
这一笑,圣玹仙子自己亦是道心失守,体内魔药直侵心头。
火魅女被他放在了一块残破的白玉石上,她自己的那件桃花红的襦裙,勉强盖在她的身上,香肩外露,玉腿难掩,脑上的飞仙髻因为刚才的激烈而歪斜。
她的心中颇为不爽,尖刻的道:“所以说,你们太素仙阁,全都是装正经的表子,表面上高高贵贵,一身仙气,背地里搞不好早就在期待男人往你们身上爬。”
他立在这里,抬起头来,看着这擎天之柱,感叹着此地的宏伟与壮丽。
火魅女大怒,抓起旁边的碎片就往圣玹仙子扔去。
他歪歪斜斜的,往那桃红色的、娇媚可人的人影走去。
师皓搂着二女,躺在地上,看着苍茫的天空,却已不知如何是好。
虽然整体美观,但每一个笔画,都弯曲如蝌蚪,他心中想着,这就是所谓的“蝌蚪文”吧?
师皓转过身去,没有再去理会她们,漫步走在这片断井颓垣间。
圣玹仙子毫不示弱,同样抓起身边的各种东西反扔过去。
却见圣玹仙子看着他,白皙的脸蛋上,不多时便满脸憋红,又似在袍下摸了摸自己,那通红的俏脸,变得一脸煞气。
圣玹仙子盯着火魅女,咬牙切齿:“谁能够比得过你的卑鄙无耻,竟然用出这种不知羞耻的卑劣手段。”
他的双手,紧紧的握着,他的指甲,都要将自己的手掐出血来:“就在我进入这里之前,效忠蛮廷的武林败类,正在抓捕两个孩子,一个女孩,还有一个男孩。他们的父亲,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,却为了反抗蛮廷而死。
“有一批江湖人,他们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你们,却为了保护忠义之后,在暴风雨中,带着那两个孩子逃亡。他们明知道蛮廷势大,他们此行,九死一生,却是义无反顾,他们被追上了,很可能现在也已经死去。
圣玹仙子道:“她乃是魔门邪莲宗精心培养,与白道作对的魔门妖女,伤天害理,滥杀无辜,若是让她出去,不知又要被她害死多少人。你刚才也看到了,她为了害我,竟是向你攻击,这便是魔门的行事作风,自私自利,不择手段。”
她道:“跟我说说,外头现在,到底是什么样子?”
转看向另一边,圣玹仙子叶紫姻躺在一面青铜镜上,这青铜镜是他刚才无意中看到的,平整光滑,于是便将她抱了过去。
她本是冰清玉洁,心如寒冰,但与火魅女相斗多年,彼此相厌。此刻看到火魅女竟在其自身的算计下,陷入这番悲惨局面,立时便笑了。
师皓一边闪躲,一边目瞪口呆。这两个人,一个是白道仙子,一个是魔门妖女,此刻竟像是烂泥地里的小孩子打架一般,捡起什么就扔,全无高手风范。
这魔药,乃是以男子为媒介,对于被当做媒介的那名男子来说,又是大补奇丹。是以此刻,他气力反倒最先恢复。
道袍滑落,美体外呈,她忽的清醒过来,又“呀”的一声,慌忙将它捂在胸口。
师皓强迫自己定下心来,慌乱之余,又想着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,她们自己造孽,又不是他的错。
——
圣玹仙子在摊开的道袍下,果着娇躯,却也是暗道一声“冤孽”。她是名门正道,人人敬仰的武林仙子,自不会滥杀无辜,此刻虽然莫名其妙的失了身,心中着恼,却也不好怪罪这无端卷入的男子。
单是以此,便可知晓,魔门就是魔门,正道就是正道。然而,看向那一边,衣难蔽体的魔门妖女,他却也很难做到那般无情无义,将刚才还跟他发|生|关|系的妹子直接杀死。
忽的,那洁白的道袍动了一下,圣玹仙子从摊开的洁白道袍下,抬起手来,轻柔坐起。
又想着,她们两个醒来,必定又要打起来,慌忙将她们两人,各自抱开,让她们彼此远离,又为她们捡来衣裳,却不好帮她们穿上,暂先盖在她们的躯体上。
她们两人,一个是白道中的仙子,一个是魔门中的天才。她们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轻轻一掌,就能够将他击杀。
“而你们,你们如此强大,统率黑白两道,能够搅动武林风雨,能够引发道魔相争。你们武艺超凡,神通广大,是黑白两道的天才,却活得还不如那两个孩子。”
圣玹仙子被师皓压在身下,炽热的气息,沿着男子的皮肤,往她的身体传递而来。
然则师皓倒是没有想到她是在装睡,只是想到,这魔门妖女的火莲刀,能够克制蛮廷太上皇烈尊义的天瘟魔秘,单凭这一点,就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。
——
师皓不由得又退了一步。
当然也由此可知,她们气到了什么程度。
眼看着,她们两个还要无休无止的斗下去,师皓一咬牙,忽的吼道:“你们两个,给我住手。”
她婀娜坐起,襦衣在她的胸上,勉强挂着。她抬起手来,轻轻的舒展了一下手臂,姿态诱人,美不胜收。
她翘着腿儿,艳红的裙下,露出纤细的、白皙的小脚,与光洁的小脚丫。她脸带笑容,意态悠闲,浑身上下,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。
再看向另一端,见火魅女还未醒来。圣玹仙子低声道:“你、快去将她杀了。”
在他的指责下,苏睸挑了挑眉头,一脸杀气,却又哼了一声,扭过脸去,竟没有再说话。
师皓区区一个凡夫俗子,如何控制得住自己?二话不说的便扑了上去,压在火魅女背上。
师皓滚了几滚,他双目通红,满身燥热,虽还残留着自我意识,知道要控制自己,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,寻找目标。